|Covers by Lina Jelanski|

【MHA衍生|胜出】原生演替 IV

 ✁IIIIII

 ✁吵架了

 

 

  接到爆豪胜己电话当下,一得知是绿谷出久的家属,理疗师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些几分雀跃──直到听闻绿谷负伤以致植物型态出现异状,那轻快的嗓音顿时严肃起来,针对人形时的伤势问遍细节,接着要求察看现况。

 

  爆豪早有准备,为不切断通话,他预先用绿谷的手机拍下照片,直接以平时双方联络的通讯软件传送过去。

 

  理疗师仔细审视了一遭以各角度毫无遗漏拍下的植被,终于松出一口气:‘还好,情况不算太严重。演替期间应该能顺利自体痊愈,不会造成性命危险。’

 

  “‘性命危险’?”捕捉到他句中的关键词,爆豪胜己眉尖一拧,“‘原生演替’不是协助伤势痊愈的个性?”

 

  ‘不……不能这么说。’理疗师踌躇了几秒,解释前预先确认:‘您知道“妙龄英雄”复原女孩吗?’

 

  爆豪应了声知道。

 

  ‘如您所见,“原生演替”是一个解体、变动、再重构的过程。身体状况反映成植被、期间所受变动及影响在事后又重返人体;这对个案的益处是,倘若照顾得当,植物相对旺盛顽强的生命力展现将在事后强化个案体质、协助恢复元气。

 

  一般而言,我必须确认个案的身体状况处于稳定状态才能施予。因为按照植物的呈现态势,严重病坏的部分若无法修复、将以干枯脱落的方式遭到淘汰──一旦在植物型态出现这种“脱落”,脱落的部分不会随日落转换回来。’

 

  而原生演替期间,每一株植物、每一个部分,尽数对应人体的某一处。

 

  “掉零件”。爆豪想起两人先前开过的玩笑。

 

  他换了只手拿电话。原先那侧紧握成拳,直到温度重新汇聚、这才松开发凉的指尖。

 

  ‘因为植物生命力顽强,演替速度进行也快,一定程度内的伤势反映、在演替期间能自体痊愈,但与复原女孩的个性副作用类似,期间所耗终究是自身体力,如果碰上太大幅度的催化与调动……’理疗师停顿了一下,并未言明的结果呼之欲出。

 

  “废久他,”始终沉默聆听的家属出声。“早就知道这些,对吧?”

 

  日出之前,站在水边的绿谷出久一脸不安。

 

  那个近乎回避的眼神。

 

  锆石红眸凝视着玻璃箱中的孤岛,松开的指尖不觉再次紧握成拳。

 

  ‘是的。当天绿谷先生离开之前,这些风险都曾完整告知。英雄工作的部分……是我想得不够全面,当时应该更坚持地将他留下来才对。’理疗师的声音充满懊悔与自责。

 

  ‘绿谷先生承诺过会衡量情况,暂时从事后备支援、尽可能避免战斗行动。可即使有心配合疗程,作为英雄,值勤期间一旦遇上紧急状况,果然还是……如今说这些毫无意义,但一切确实出于我的过失。不论后续情况如何,都请您再回报让我追踪,我会对绿谷先生负起全责。’

 

  未待家属回答,理疗师接着开口提供了些方法、指引他如何协助照护受损植株;爆豪胜己动手期间,或许是出于补偿心理,就连未曾透露给绿谷出久本人的“原生演替”收尾形式也一并预作了告知。

 

  好不容易结束忙活,不觉间已日正当中。

 

  枫树上的爪痕未愈,幸而树液不再流淌;秃桠处嫩绿逐生,直至日影西斜,属于新叶的气息终于驱散了空气里那丝浮动而异样的甜。

 

  近似枫糖的异香消散前,爆豪胜己待在客厅,一步也不曾离开。

 

  整个下午他什么也没做,只是沉默地望着落地窗前的玻璃水箱。

 

 

  ◆◇◆◇◇

 

 

  睁开眼睛当下,绿谷出久有些迷茫。

 

  “原生演替”平时作用期间,白天里他的精神状态虽近乎睡眠,对温度与光照仍保留了感知──直到这一刻目睹落地窗外的暮色,绿谷才意识到,他有将近两个礼拜不曾“见”过太阳了。

 

  他坐在水中,面对久违的夕照恍惚出神了几秒,接着伸手揉了揉眼窝。

 

  好困……

 

  与以往日落后醒来,那种获得充分休息及高质量睡眠的神清气爽不同,此刻他原想起身,弥漫的疲惫感却像四肢百骸都灌满铅块、拖住本应轻松的动作。

 

  蓦地,抬起的左手顿在了半空。

 

  昏沉迟滞的脑袋逐渐恢复运转,他愣愣望着自己凌晨时甫遭“镰鼬”风压划拉开道道狰狞血口的左臂。

 

  入目一片平整光滑,就连丝毫痕迹也不曾留下。

 

  脑海里游离的片段思绪终于归位,绿谷想起了理疗师当天告知自己的讯息;当时只知伤口若能撑过演替会加速愈合,却没预料到作用效果如此强劲。

 

  背负急遽精力消耗与体力透支的疲倦感,付出代价的他手扶玻璃,稍加施力撑起自己的身体。

 

  伴随破水声响,周围赫然泛起熟悉的浅绿──彷佛惊动了一捧栖憩于水面的星芒,剎那腾空而起无数微光凝成的翩翩形体。

 

  光造的薄翼飘忽摇曳,围绕在身遭,并未飞远、也没有特意避开站在中心的他,一碰上便如落进湖中的春雨、融入他的身体带去一抹柔和暖意,略微舒缓了疲倦与困顿感。

 

  绿谷试着想伸手去碰,又怕把蝴蝶碰没了而不敢轻举妄动,那些洒落光粉的翻飞形体倒不避忌,有一只落到他伸出的指尖,刻纹细致的半透鳞翅搧动两下,崩落了形体融入他指际。

 

  另外一只自绿谷眼前翩行而过,忽高忽低地飞出了水族箱范围;顺着飞行轨迹,星群耀目的翼隙间绿谷出久看见了爆豪胜己,他静静地坐在沙发那端,有一剎那,两人的视线从那只飞出的蝴蝶身上偏移、短暂交会,随后又转回那上下翻飞的形体,不辨先后之分。

 

  星点一路来到爆豪面前。他双手环胸神色不善地望着那极其逼真的仿拟形体凑近,蝴蝶却像和他较上了劲,对峙般在他面前上下翩飞。

 

  ……像了谁啊,这混蛋。

 

  没被爆豪的眼神吓退,那只蝴蝶顽固地停留在原处。

 

  他嘁了声,终于不耐烦地伸出左手,摊开朝上。

 

  那只蝴蝶立刻喜孜孜地飞了过去,歇落在爆豪掌中。

 

  降落后的样子从绿谷的角度看不清了,只是有那么一秒他几乎担心起蝴蝶的安危,会不会因为迁怒而惨遭一把掐爆之类的。

 

  过激的想象倒没有成真。远远只见那对停泊的双翼平摊又竖起,再次舒张时、却与绿谷预想的融解或崩落不同,浅绿凝造的薄翅一转,在爆豪掌中绽放出另一种形貌,旋即无声崩解、化落一捧碎散的星屑,悄悄浸透入掌心。

 

  ──蝴蝶后来变成了什么?好奇心几乎使绿谷脱口而出。

 

  但出于某种自觉,他又意识到,这个云淡风轻的问句似乎并不适合用来打破当前的僵局。

 

  直到最后一抹光点落进手中,早已换上一身外出服的爆豪离开沙发,往绿谷的方向望了一眼,音调里起伏不显,只简单说了声走了。

 

  直到目睹对方背影,绿谷才想起今天他值的是小夜,算上通勤、这时间确实该走了。

 

  然而就和蝴蝶那个问句一样,绿谷出久隐约觉得,“走了”这句再平常不过的招呼、放在此刻却生出一股说不清的违和感。

 

  “原生演替”修补伤势的运作几乎抽空了他,整个白昼比起睡眠更近昏厥。那段期间他的对外感知被彻底隔绝,察觉不到任何外界变动,更遑论同空间里另一个人的情绪。

 

  疲倦与困意又一次涌上,绿谷离开水族箱,撑起最后一点精神打开通讯软件向理疗师回报状况。送出的讯息几乎立刻转为已读,但对方可能手边正忙,一时并未传来只字片语。

 

  捱不住身体的抗议,绿谷倒在床上。他原想等候那端回复,不知不觉却握着手机睡着了。

 

  最后一只蝴蝶轻飘飘地飞来。

 

  盈于睫末,陪他坠入了幽如深海的眠境中。

 

 

 

  “────……”

 

  绿谷出久在黑暗里醒来。

 

  床铺邻侧略为一沉,棉被揭起、透入些许空调的凉意,搁下之后,被窝里传来了另一个人的体温。

 

  惺忪绿眸眨了眨,借着窗外街灯迷迷糊糊地看见自己的同居人。

 

  浅金发丝在黑暗与微光里透出星子的色泽,几丝微湿的碎发贴服于颈后,传来刚洗过澡特有的清爽气息。或许是嫌热,那侧被子拉得低了些,久经锻炼的肩胛与背肌被纯黑背心一收裹,描成了线条分明的性感轮廓。

 

  绿谷出久其实不确定这道背影算不算冷战的信号,只是依照当下最直观的念头、伸手环住了他,把脸埋进爆豪胜己后心口。

 

  “……”

 

  绿谷默数了整整十五秒。

 

  没有被推开,也没有遭到怒斥或责备。

 

  “……没有生气吗,小胜?”略带试探的问句有些诧异,尾音透出了雀跃与庆幸,贴着爆豪背脊、忐忑地传来。

 

  不带起伏的语调听不出情绪,爆豪未答反问:“气什么?”

 

  “不知道。”那原先还能听出几分歉意的声色老老实实地回答。“小胜老是自顾自地发火,问了原因也不说。”

 

  抵在雀斑脸颊旁的背肌绷紧了几秒,硬梆梆地回敬:“你也没有老实交代吧,混账书呆子。”

 

  “……”

 

  理亏的部分被一语挑破,绿谷出久垂下脸。

 

  “因为、和右手的事情一样。”沉默许久,才闷闷地替自己辩解。“就算被告知受伤的风险,需要去做的事情却不会改变;即使说了,也只是让小胜不必要地担心而已……而且这次的风险有期限,我──”

 

  未竟的语句被一个翻身打断,微光下,亮得慑人的锆石红里盛满怒火。

 

  “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,废久!”瞪着近在眼前的湖水绿,爆豪胜己从齿缝间迸出咆哮。

 

  “什么?”绿谷一愣。以前爆豪曾痛斥过搞不懂他在想什么,但绿谷着实认为、更多时候是他跟不上对方的思考回路才对。“不是的!我从来──”

 

  “这次又擅自隐瞒了重要事项的不就是你吗?”尚未出口的辩驳又一次被怒气冲冲的语句给中断。“打从一开始!”

 

  “我不是说了吗?只是不想徒增困扰而已!”总是无法把想说的话表达完全,怀抱的心意也没能确实地传达出去,即使是绿谷出久也无法忍耐这种憋屈与蛮不讲理。“要质问人的话,至少把别人的回答听进去啊!混账!”

 

  从爆豪胜己那里被影响的恶言语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,还用到了原主身上,一瞬间意识到这点的两人皆是一顿。绿谷出久梗起脖子努力睁着与那双锆石红对瞪的眼睛,极力不让异样与心虚感浮现在脸上。

 

  “你当老子是谁?毫不相干的路人杂鱼?”按捺不住如火添油的暴躁情绪,爆豪瞇起了眼睛。“隐瞒事实全貌,擅自断定别人没必要知道,事到如今还打算把人当成小孩一样俯视,以为随便几句就能哄过去──手臂的事情你瞒着你妈了吗?”勃然怒意里几乎逼出几分痛恨。“你敢吗!”

 

  “……”绿谷登时语塞。

 

  一时间,侧身相对的两人陷入僵持与死寂,只闻怒吼过后的急促呼吸,穿插在空调运转的细响里。

 

  分不出是谁先偏开了视线。

 

  绿谷只知道,短短几个小时内,第三次地、他又得到了爆豪毫不留情的背影;同时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,早在这段对话之前──

 

  或许,爆豪胜己确实还没有那么生气。

 

  肾上腺素褪去,后悔却涨了潮汐,不合时宜的疲惫感追债般席卷而来,脑中千头万绪却无从思考,他被无情地拖入了困倦的泥泞;恍惚间,绿谷出久耳边彷佛听见某种并非实质的碎裂声响。

 

  合眼之前他恍然意识到,那是自己搞砸了什么的声音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-TBC.-

  

总是因为相同/类同的原因起争执。没有觉悟和改变的话,情况也不会。

下一章完结 🙏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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